Joker

【斯内普x你】阳光、凝露和我的尸体

🦇取梗自电影《A Single Man》





「 起床是件痛苦的事情。


我日复一日凭着生理机能掀开眼帘,意识慢慢开始接受我还活着这个荒诞的事实。


此时此刻,眩目的阳光穿透窗盏打进圣芒戈,刺鼻的魔药味一如既往长久弥散———我当然可以用刺鼻来形容这儿感人的魔药水平。


此时此刻不仅只是此时此刻。


这是个冰冷的提醒。


魔法日历就此要再翻过一页,今日比昨日又多逝去一天,今年比去年又多逝去一年。」





斯内普睁开眼,翻身,下床。


八个月过去,或许是哪位高明的治疗师终于能认识到,无论关他多久都不可能清除蛇毒,他终于被允许离开这可笑的居然能被称为伤病医院的地方。


他需要花上一些时间让自己变成霍格沃茨的魔药学教授,变成魔法界的战争英雄。


待他穿戴完毕,最后套上已显宽大的黑色巫师袍,走出房门,就又变成了那个大家期待的、完美无瑕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纷涌而来的拥簇和赞美同那些短暂盛放又立刻败落的花枝一样毫无用处。


斯内普无视堆放在自己门口的花束,面无表情地经过一拥而上渴望采得独家头版的日报记者,只点头应下了路过的治疗师们的道别。


年长的女巫等在霍格沃茨校门口,在斯内普拒绝了她亲自前去圣芒戈的提议后,校长女士坚决不容第二次拒绝。


大难不死的救世之星也在那儿,还有那双格外水亮的绿眼睛。


男孩始终注视着他,在他走近时局促地开口问好,又连连道谢。


麦格向他表达着真挚的欢迎,他扯起笑容应下,又踏进了吱吱作响的大门。


斯内普以身体原因婉拒了校长一职,回到地窖坐回魔药教授的位置。


熟悉的面孔们在重修近一学年后即将毕业,还剩下不长不短的两个月。





单调重复的日子一如魔药教授的衣着,只是循环出现。


较低年级的小动物们即使初次见冷漠的魔药教授,也全然不同于他们的“前辈”们。他们没有丝毫畏缩,认真汲取他教予的知识,大方表达自己的敬慕。


而毕业在即的重修生们似乎对“全新”的教授无所适从,这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人能瞬间切换喜恶。


于是尴尬的气氛充斥着魔药课堂,将近两个月。


而徘徊心绪的学生中并不包括你,坚定的信任和喜欢驻扎在心营,即使是知晓慈祥的校长坠下高塔时也没有动摇。


两个月里,你只是坐在座位上看着他。


看着他偶尔在某个时刻突兀地转身书写起来,然后僵直身体,静静地呆站着,等一阵痉挛平息,其间连一声像动物一样的短促咕哝也不曾出现。


再回转身体时,依旧平稳的讲授声中只带上了几丝气音,但你知道,他刚挨过了一场剧烈的绞痛。





学年结束的最后一天,像婴儿投入新生,同级的学生们无一不雀跃憧憬着近在眼前的未来。


只是今天的斯内普教授有些奇怪。只有你发现了这点———或许还可以加上家养小精灵闪闪,如果她足够敏锐。


为了保证“病号”教授按时的一日三餐,麦格校长特意嘱咐小精灵闪闪将餐食送到地窖。


尤其是早餐,省去了行至礼堂的时间,可以让斯内普再多歇上片刻。


而这天,闪闪在地窖收获了一小罐上好的蜂蜜,这绝对能帮她做出口感极佳的甜点。


地窖的主人亲自弯身把玻璃罐放在小精灵手心,直起身后,他看着小精灵感动得水盈盈的大眼睛,及时打断了她夸张的道谢。


“你做的很好,谢谢你的帮忙。”他说。


而最后一堂魔药课上,他也没有再折磨经历了NEWTs和各种应职考试的毕业生们,严厉的魔药教授只在黑板上写下了要求:


“制作自己擅长的任意魔药。”


惊喜的议论声四起,他纵容着越来越嘈杂的课堂,最终只是抬手作势压了压手掌。好在他威严犹在,教室很快在他严肃的表情中重回安静,只剩下坩埚下的火焰发出毕毕剥剥的声响。


没有讽刺刁难、没有批评扣分,甚至没有检查成果,“恭喜毕业。”他只以短短一句作结。


学生们欢呼着散去,你看到他收走了讲台上所有属于自己的教具和物品,黑袍再次翻滚,很快也消失在拐角。





你忍不住跟着他踏进地窖,这样的机会即使合计过去的七八年都屈指可数。


“教授,您要去……度假吗?”


“为什么这么说?”


斯内普少有地好奇起学生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看您收拾了所有东西,现在看来,连办公室也清理好了……”


他怔愣一瞬后接话:


“也许你说的对。”


“那您今晚有时间吗,我觉得…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起喝上一杯?”你犹豫着开口。


“为什么?”


“我不知道,先生。我只是觉得……您可能需要。”


斯内普只是盯着你,像是在思考你的提议,良久后,他轻吐一口气。


“改日吧,我今晚有约。”





蜘蛛尾巷。


即使回到家中,斯内普依旧穿戴整齐。


他拉开抽屉,将叠放的信封和文件袋一一取出,逐个摆放在桌面上。


信封厚度不一,数量也不多,封面上分别写着不同的名字:


米勒娃、斯拉格霍恩教授和波特先生。


文件袋里是自己在古灵阁的财产公证,连同自己的私人魔药储藏,一星期后全部归霍格沃茨魔法学校所有。


他又走进卧室,从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的黑色巫师袍,一起摆在桌面上,然后躺上自己的单人床,将魔杖攥在手里,等待夜幕降临,他就可以念响咒语。


算是完满的最后一天。


如果没有震碎平静的敲门声。


斯内普无奈起身开门,来人是自己今日拒绝共饮的毕业生。


你带着一瓶苏格兰威士忌找到了他的住处,他今天的反常着实有些让人担心。


“晚上好,教授,希望没有打扰到您?”


斯内普看着你冲他扬了扬手里的酒瓶,侧身让你进来。


他接过酒瓶,取了两只玻璃杯后带你走到餐桌。





不胜酒力的教授和不胜酒力的学生共饮,结果就是很快被醉意占据思维高地。


“说点什么好吗,教授?”


“比如?”


“比如过去、现在、未来,什么都好。”


“过去枯燥透顶,现在毫无意义,未来……没有未来。”


“恐怕您是对的,第三代黑魔王或许明天就会崛起,巫师或麻瓜世界的大战也可能不久再次降临,哪有什么鬼扯的未来。”


“死亡就是未来。”


“………对不起,教授,我本意不想这样悲观…”


“不是悲观,这是事实,这是所有人共同的未来。”


“既然过去消逝,未来既定,所以才要享受当下啊?”


“所以即使有人并不享受现在,也没有迹象可以表明,未来将会有所改善。”


“但,您,或者所有人,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变化,就像今晚……我们也不知道遇见的到底是怎样的人,比如您,我只能看到我心中的您。”


“我表里如一,始终———如果你仔细看了。”





你在听到均匀的呼吸声后睁开了眼睛。


几分钟前你假寐着不再继续应斯内普的话,而绅士的教授每一次斟酒都不会给你倒上太多,对他自己倒是毫无顾忌了起来。


你轻手轻脚地站起身,走到卧室,抱起床上的毛毯,又把枕边的黑色魔杖别进了自己的侧兜。


毛毯被你披在斯内普身上,昔日的双面间谍似乎已经卸掉肩担,又或者是已然完全被醉意侵占,他没有丝毫反应,依然沉沉地睡着。


壁炉在你来时就已经被斯内普点燃,你又悄声念咒让火焰燃得更旺些,最后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身上,不忘遮住怀里的黑色魔杖。





表针指向凌晨四点,斯内普醒来,动了动被自己压酸的胳膊,朦胧着眼睛环视四周。


酒瓶里的液体所剩无几,自己身上披着毛毯,共饮的人安稳地睡在一旁,外套滑落,堪堪遮住她的腰身。


他站了起来,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抽出女孩怀里的自己的魔杖,又拿起自己的毛毯盖到熟睡的人身上。


柔软的触感让你即使在睡梦中也忍不住蹭蹭脑袋,轻轻动作着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


斯内普尽收眼底,扬起了几个月以来第一个由衷的笑容。


他走到书房,把桌上的信封和文件一个不落地扔进壁炉,待它们被焚烧干净后把崭新的巫师袍收回衣柜,又把自己的魔杖放进抽屉最底层。


他把余酒封存,放在最显眼的柜子上。


人靠什么活着呢?


大概就是这些生活的小馈赠,这些能真正与他人交心的、为数不多的经历。





斯内普从未感觉如此放松。


他把自己随意扔在床上,捞起一边的被褥盖在身上,放任自己享受睡眠,享受生命。


就这样,以极其缓慢的、悄无声息的、不会被察觉的方式,一场近乎无耻的闹剧拉开帷幕———


蛇毒已然在本就不健康的身体内完成最后一次侵入。


床上的躯体似乎轻轻动了一下,没有叫出声,也没有醒。


心脏和大脑在一片空白中被谋杀了,它们毫无预兆地死去了,凶手像印第安杀手一样干净利落。




十一


「 我大概身处梦境。


我看到莉莉拿着教授新布置的作业来找我一同完成,想来今天的作业大概不会简单?


邓布利多又在向我推销麻瓜糖果,他不怕掉光牙齿吗?


波特在跟几个小孩子玩闹,他有了家庭?


我看到太阳攀跃地平线,清晨的雨露挂在火红的花瓣上,似乎是谁带来的玫瑰。


然后就这样,未来降临。」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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